花苞靜靜的坐在樹枝上，細細地聽著春天。

　　她輕躡地走進公園，把第一絲綠送給了一棵白楊樹。一對父子也隨著春的腳步來了，靜坐在一座雙人椅上。

　　忽然，小兒子問：“老爸，那是什么？”順著他的小指頭，看到三五只麻雀兒在地上蹦跶著覓食。“孩子，那是麻雀。”父親微微把頭傾向兒子的耳朵，親昵地說。

　　“啾啾……”幾聲短促的鳴叫從不遠處的木叢中幽幽傳來。

　　依舊是麻雀，父親依舊如之前一般回答孩子。似乎這一個個同樣的問題在他心的深處并不頻繁，并不可笑，甚是沒有半些厭倦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還是初春，仍是白楊下，依舊是那父子倆。

　　父親年紀大了，看不見了。循著聲音，用布滿皺紋略顯滄桑的手，弱弱地指向地上的一只麻雀問：“哎？孩子，那是個啥？”

　　過一會兒父親用另只手舉起拐杖，指著一只麻雀又問：“哪個又是什么？”

　　父親閉著眼，輕輕點點頭：“孩子呀，我給你講個故事吧？”

　　“三十多年前一個初春，一對父子來到白楊樹下……他的心里一次比一次甜呀……”

　　他抱住父親痛哭著，父親在那里黯然不動，一聲不吭。這樣，兒子哭得更厲害了，仿佛只有淚水才可以把那段塵封的情沖刷出來。

　　第二年初春，兒子來了，坐在那個屬于他的位子上。一旁卻是空的。

　　春走了……情走了……那段回憶……

　　“爸爸，那是什么？”“那，是麻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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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等著……等著……終于來了。

　　春，披著綠紗，乘著風，悄悄來了。

　　幾聲鳥鳴打破了這獨屬于他們的時刻，為白楊邊填了許些生機。

　　過了一會兒，麻雀多了起來，好似也想來分一些溫馨。兒子又指著樹杈中忽隱忽現的影子問“爸爸，那是什么嘞？”他笑了——孩子就是這樣“孩子，那，是麻雀。”“哦哦。”

　　安靜了沒一會兒，兒子又忍不住問：“爸，那是……”

　　那一次，兒子連著問了父親十來次，每次都指向麻雀。但兒子每問他一次，他心里就甜一陣。

　　三十年后，兒子長大了，父親卻一天天耳鳴起來，眼花起來。如今，早已知天命而兩鬢霜白的他，對生活不再那么向往。

　　兒子一手攙著父親的臂彎。一手扶著他的腰，一點點扶他坐下，生怕壞了這塊寶似的。

　　“麻雀兒”

　　“麻雀！”這次他顯的有些不耐煩了。

　　“什么？”

　　故事講完了，兒子渾身被雷震了一般，想起了什么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唉！再不會聽見：爸爸，那是什么？更是聽不到那句親昵的回答：那是麻雀。

　　去哪里了？

初一:溫錦帥